lindeny

【酥糖/深海】歧路灯4(糖堆真假失忆梗)

开始搞事情,我就喜欢专心搞事情的主角。糖堆开始杀杀杀,不过放心糖堆永远不是汉奸,他做的一切后面都会有解释

天津当年叫做谍都,上海有梅机关,天津有兰机关,都是日本非常出名的特务机关,另外王竹林和温世珍是中国十大汉奸之二,后被民国政府枪决或暗杀。张仁蠡抗战后被枪决


章4  年少大义断一生 罗刹血海比狰狞


突兀而纷乱的枪声响起在张仁蠡上台讲演到一半,正热烈大力鼓吹汪伪政府的曲线救国策略之时。


这位平时雪茄不离手的汪伪天津市市长兼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在苏三省眼里却只是个十足十的典型国民政府伪君子。当年这位小儿夜啼的阎罗还是军统上海站的副区长,说赞一句救国志士完全当得起。按他自己的话,就是受不了顶头上司曾树和其他一帮人模狗样的官僚大爷的压制,才“弃暗投明”干净利落送整个上海区军统人员几百号人上了断头台,给他铺就而今仕途宏图伟业。

何况这位正式宣布伪市府职员中倘有吸食鸦片者,必须立即赴市立医院戒除,否则一经查出立即撤职的大员,还是个天天用雪茄烟气掩盖自己口中鸦片味的瘾君子。

每次看到这伪君子装模作样抽着雪茄的样,苏三省都抑制不住他心底如岩浆般翻滚的的厌恶和怒意。从姓张的站上讲台,下面响起一片片相机闪光灯灯丝爆断的“啵啵”声开始,他就想离开大厅。临走前他还看了一眼站在大厅落地玻璃窗和长形自助餐桌之间的严颂声,见他站在王竹林、温世珍两大天津亲日巨头旁,甚至还带着惬意的微笑好似正在一本正经倾听张仁蠡的屁话,脚下不由得一顿。

苏三省沉默地盯着严颂声认认真真聆听讲演的侧脸,目色微凝。

日本“兰”机关的特务以及宪兵们把这个会场监控严密至针扎不进水泼不进,这等大事还轮不到他们这帮走狗负责。苏三省就这么看了半响后,一口喝掉手中的香槟,将酒杯随手递给身后紧跟的小队长,看都不看身边长桌上少见的珍馐佳肴,在旁人难以接近的沉重面色中抬步快速离开了会场。

刚一迈出被炉火烘的暖呼呼的大厅,一股寒风袭过萧瑟的花园,带着泠泠的凛冽刀子般割在他俊秀的脸上,可他却感觉好像如释重负。

枪声响起时,苏三省正坐在花园里,望着一株高高的垂柳抽雪茄,他的目光好像透过了眼前的光秃秃垂柳,也透过了垂柳后已经冰封成灰白色的池塘,落在这个世界不知名的角落。他好像透过整个世界,在回望虚空中死气沉沉的幻影。蓝紫色的雪茄烟雾,盘旋着上升消散在这凛冬的灰色天空中,也几乎成了这幅情景唯一带有生气的东西。

直到“砰砰砰”三声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枪响划破几乎滞涨的空气,将在场所有人恭敬虚伪的表情切割成了滑稽的仓惶,把夸夸其谈的讲演与卑躬的附和声揉搅成了刺耳又惊恐的尖啸。



在这一刹那,苏三省第一个想到的是,严颂声没有配枪。



他总是嫌弃那东西挂在身侧或者纳入怀中又沉又碍事,带了几次就坚决拒绝。
苏三省的心突然滑了一下,就像是一支突然脱轨的列车,飞奔向一个他心中暮色重重的迷障陷阱。然后就在刹那间,他丢掉了手中的残烟,从身侧掏出了他的配枪。

以后不能再让他这么任性了,苏三省恨恨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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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听枪声就知道来刺杀的是新手,苏三省知道,严颂声也知道。
有经验的老枪杆老特务们也都知道。

刺杀,如果在聚众场合,一击不成大多这个开枪的杀手马上转身撤离,他的机会已经丧失,换其他埋伏的刺客上。而这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只能说明来刺杀的人经验不足,这等于同时暴露了三个人的身份和位置,让他们成了活靶子,完全没有埋下伏兵和奇袭的可能。除非一次来十个人左右,不然从战术上很难弥补这种失误造成的疏漏,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一下集齐十个杀手?

能一下出现三个都已经很让人惊讶。

刺客们的位置都很靠前,几乎是同时拔枪直射台上的张仁蠡。姓张的应声倒地,却并没有立即毙命,刚倒在地上就在旁边十几个保镖的掩护下高声恨到:“掩护!快掩护!”

听着惊慌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人绝对死不了。既没有伤到主要脏器,也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流血。

果然是祸害活千年。



严颂声笑了,却是笑意冰冷。他无法估算今天策划这场刺杀的是谁,这种行为看似莽撞却十分恐怖。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他本能的意识到,如果刺杀张仁蠡不成,他身边这两位可谓全中国“汉奸”界的泰山北斗,肯定是次一级的主要目标。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他没有选择,几乎在枪响同时立刻把这两个人推倒,再掀起白色的长长直落地面的桌布,快速把他们塞进身边的长桌低下。这两位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甚至日本人都给几分薄面的社会名流,此刻早已是抖得犹如筛子喊的力气都没有,脚底发软不用力一推就已经瘫倒在地,正当严颂声赶着他们手脚并用的往桌子下爬时候,一个杀手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让严颂声没有想到的是,杀手还穿着学生的制服。就在他一愣的时候,刺客已经抬起年轻还充满稚气的脸,抬手就向桌下一枪。

而严颂声却从心底感到一凉,他正在摸向餐桌上一把西式餐刀的手不由得一顿,然后轻轻的颤抖,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比金属的刀柄还要冰凉。


为了刺杀方便携带武器,刺客使用的都是小口径的手枪,威力有限而且在慌乱中这一枪有些偏差,正好射在正弓着身往桌子底下划拉的温世珍屁股上。这位平时手上刀割一下都哇哇叫唤的大员,却在这保命的一刻一声不吭。中了枪却好像惊醒了一般,手脚力气好似被屁股上的刺痛激回了,立刻加速往桌下爬去。而早就爬进去的王竹林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有了几分人性一把把他拉进的桌下。

严颂声抓起了餐刀,没有为他们放下桌布,可也不知道温世珍是不是真的在这种生死关头被激发出了强大的潜能,竟然在他爬进去的一刹那就拉下了桌布。

那到薄薄的布帘将整个桌子下面的情况隔绝在视线之外,也隔绝了生死一线,只能看到布匹上激烈的翻滚着人的身影。

在枪手立刻发出的另一发枪响后,伴随一声痛苦的惨叫,白色的桌帘上立刻四溅上点点血花。

那不是王竹林和温世珍的声音,有一瞬间,严颂声想要闭上眼睛。

可他不能,因为兰机关的特务们已经快速的冲到了他们这里。

砰砰砰几声枪响后,学生样的刺客已经无法继续他的刺杀,只好快速蜷缩身体也往桌子后撤退,并回击追逐他的特务们,严颂声见状拿起手中的餐刀退到一旁窗边静观其变。

在枪声的间歇中,他的耳边传来了日本步兵列队奔跑时皮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就在一刹那,他如落冰窟。这个声音在他耳中犹如恶鬼噬骨时的碾骨声,犹如恶虎食人时划开皮肉吞咀内脏的声音,就像战火中高射炮的炸弹落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神有一刻化作虚妄,唯有一片白茫茫。

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出一句“快跑”

但他没有时间了,他没有时间喊出来,也没有时间去平复犹如激流入渊凿石般的心情,眼前学生已经射光了子弹。

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学生要选择他所在的位置,不仅仅是为了是刺杀两个汉奸,而是他们想从这个窗户撤退。从位置上讲,这个窗户外面没有围墙,一小片花园外就是紧邻外面的密密麻麻的天津小巷胡同,从撤退讲,确实没有比这个再合适的位置。

他的思维刚刚想到这里,眼前的学生已经一跃从他头顶而过,破窗而出。也就是在这一刻,几步外的一个日本特务一枪击中了那个学生的大腿。

严颂声的血几乎都停住了,他的身体超越了他的大脑,紧接着那个学生也翻身跳出了窗户。窗户距离下面的地面有一米多的高度,严颂声以半蹲的姿势落地时,前面的学生确定已经完全翻到在地,他腿部上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血,距离他们二十几步以外是一小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

他跑不掉的。

他这样也支持不了几分钟,严颂声想,腿部的伤口如果不救治4分钟足够他因为缺血而休克死亡。

严颂声飞快的抄起手中的餐刀,迅速的压上前去,两招之内就将那个学生压倒在地。他将膝盖重重的抵在学生流血的伤口上,将刀压在学生的勃颈处,毫不在意身下孩子已经惨白如纸的年轻面孔,严颂声听此刻到自己冷透了已经毫无一丝人味的声音说道:“投降吧,交代了你还能活命。”

那个孩子只是抬起头,让他手中的餐刀一滑,在那年轻的面庞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裂口。年轻人裂眦崩目的盯着他喝骂道:“汉奸!”然后一仰头,喉头一动,片刻之后一股如喷泉般的献血如注般喷到了严颂声苍白的面孔上。
他咬舌自尽了。

他不知道,其实他不用这么做,腿部的伤口完全就会在3分钟内要了他的命。
真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年轻人。
严颂声默默地想


他年轻的头颅就此垂下,通红的眼睛瞪得快要崩裂眼眶般,用他能所展现的所有仇恨死死地盯住了严颂声。而后,这具年轻的躯体在他的手下轻轻微颤,就此死去。

严颂声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有做,任由那温热的鲜血顺着他如松崖般的面部曲线缕缕流下,任由粘稠的血将他额前的卷发粘成一块纠缠的帘幕,任由腥气逼人的血液将他蓝色的西装染成了一种不祥的深紫色。[size=47.4611px]有什么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弹到了他的脸上,又落在了他上衣的褶皱里,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血液不理会死亡,飞速的从两个致命的伤口中快速的流出,大滩大滩的血迹在冬日灰白的残雪上侵润出了一片红色的汪洋,严颂声就是这片血海中矗立的罗刹,嵬压在年轻的死亡之上。

“噗”的一声,一个记者在几米外拍下了这一幕。

而此刻他们身后和前方又响起了好几声枪响,是接应刺客的人到了。

一个日本特务这时候终于翻到了他的身侧,看了一眼这个情形,用生硬的汉语骂到:“你的,为什么要割了他的舌头?要活的!八格牙路!....”

严颂声沉默的站起来,握紧餐刀,看了一眼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身体,转过身朝那日本人笑了一笑。

这是一个浴血的微笑,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色彩,仿佛炼魂淬魄。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口西服的夹褶里掉了下去。
但他不在乎

他用同样生硬的日语回问道:“有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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