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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糖/深海】歧路灯(糖堆真假失忆梗,苏三省番外2)

苏队的青葱从军岁月,走上歧路的开始。与糖堆早年相见却不相识,总是仰望的过去



苏三省 番外2  一泊沙来一泊去,一重浪灭一重生


自小读书开始,苏三省就可为是当地的人中龙凤,无论是读西洋学堂还是在军校都是毫无疑问的的佼佼者,可真到了当时还在南京的黄埔军校,他才见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战术战略,战争史,搏斗射击,刺探谍报等等等等还有外文。有些课上的就和听天书无异,周边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其他地方选拔出来的精英,苏三省在里面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矣,外文和战争史更是差的惨不忍睹。不单是课业上,一帮少年精英凑在一起,不单比自身本事也多多少少会计较个人出身。虽然是民国了但是绅士高官子弟怎么也还是高人一等,一帮世家子常常聚在一起说话聊天经常还用的是外文。


苏三省还见过当年一面之缘的唐山海几次,一个年级却不是一个分部。每次见对方都是一身军装挺拔如松柏,面容清朗如月,行为利落优雅。人缘也莫名其妙的好,走到哪有各级的学长或是学弟向其致意,时常和一帮同是政要巨绅的孩子们叽里呱啦的说着不知哪国的语言,在学校的花园中激烈的辩论着什么。当年黄埔鉴于过往事故,防共甚于防川,除了这帮背靠大树的小少爷们,连带教员各个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这么公然结社论道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能干的出来。


都与他不相干。


彼时他光在课业上就不堪重负,交友拓宽人脉那方面根本没有那根弦。转过来说那也是在难为他一个乡下穷秀才的儿子,没钱没人,谁会高看他一个孤儿。就这么摸爬滚打绊绊磕磕的过了两年,苏三省终于以刚刚高于及格线的成绩拿到了毕业证书。正当他和许多其他平民子弟忐忑等待自己去处之时,那些世家公子们则拿着早就有人给他们准备好的任命书,授了至少都是上尉的军衔,优哉游哉的让仆人们收拾着东西开着小汽车,离开学校纷纷去就职了。什么各省各地政府的军警大员,什么驻外使馆的总领武官,形形色色不一而足。他们这帮草根阶层此时也有了心思,大家也在想尽办法各谋出路,闲暇之时也会偷偷聚在一起打听打听消息,分享分享心得,有一次在聚会时大家照常开始感叹干的好不如生的好,不知怎么就有一个消息颇灵通的同学说到了唐山海。


“你们不知道?他家出事了。”那同学炫耀似的看着一众错愕却兴致勃勃的人:“他家老爷子唐德宪去年底说是有亲共嫌疑给一撸到底。”

他有点幸灾乐祸:“唐山海也吃了他家的挂落,我听说军衔只给了上尉,职位就是个军中文职的闲差。”他顿了顿小声说:“不过我听说唐老爷子有点心灰意懒打算完全致仕走人了,下个月要全家移居法国,唐山海也会随行。好像那边也给他找了个学校接着读书,有钱人经得起折腾。”

竟然落得比自己还狼狈?


苏三省有那么一刻甚至想要大笑,他想起当年那个教官和他说的话,还是唐老爷子一时兴起,为了显示自己开明公正、与众不同亲选了他进了黄埔。没想到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世事却白云苍狗,他们一家只能被逼得退避海外,连根都近不得了。



他突然无来由的感到兴奋,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好像距离这帮原来能轻易定他生死的人更近了一步,原来他们之间也没有真的天差地别。


等回过味来转念,苏三省又不禁冷笑,唐家的小公子也不过如此。

没了老子这课大树的荫蔽,连靠自己混出个名堂的胆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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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唐山海随父出国深造,苏三省被随意的以中尉的军衔分配到了河北驻军,两人各奔东西,谁又能想到几年后的孽缘纠缠?

苏三省的驻地距离苏二姐夫家倒是不甚远。当年他也就刚刚二十出头,光棍一个军饷尚可,也没什么太多的野心,当时国军中军纪也不严格,时常还能摸鱼去去看看他姐姐,甚至还能接济她家几分。苏双鲤此时已经儿女双全,大儿子已近四岁,聪明伶俐颇喜爱他这个舅舅,他也很是真心喜爱这个小外甥。两年间风平浪静,生活虽不富裕却也祥和温馨。


他从未想过,这竟然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平静岁月。


1935年初春,特工总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密查组)在河北就地挑选适合的年轻军官扩充人手,以监察协助河北驻军的风气整顿,暗中很快就选上了出身黄埔又是外地人、在河北基本毫无根基的苏三省。自古以来干暗中活儿的钱都多,许的工资足足比他在军中翻了几倍。他当时想法也简单,就是干完了再回军队当他的小军官,赚些钱补贴清贫过活的姐姐家。说到底,他总得准备好药钱和看病的钱。



苏三省几乎立刻就应了。

他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编入了特工总部。


就这么走向了这条不归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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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查组的工作无外乎是秘密探查暗访,为了培训他们这帮人,特工总局还特别从当时还叫蓝衣社的军统前身借了一队教官。只因为薪水原因而加入密查组的苏三省,直到参加了这期培训才明白在战场背后的战争是怎样的精彩。这种暗夜中行走,仿佛在幽暗森林中持枪游荡,猎杀隐藏在阴影中猎物的刺激,就像是猎豹捕食般慑住了他所有的心神。待任务结束,送了一帮贪官污吏有伤风化的人进了军事法庭,他才知道国民政府严查河北驻军的原因。


日本已经计划对华全面开战,河北就是第一个战场。



乍听到这个消息,有一瞬间苏三省的血都已凉透,脑中嗡的一声炸雷后,年少时对战乱的恐惧和他在黄埔中所闻日军在东三省的作为令他汗毛竖立,冷汗淋漓。

看着他刹时间就已经面如金纸,满额细密的汗珠,坐在他对面的人吸了一口烟吐到他的面前,用一种像是刀锋般剔骨的目光盯着他:


“有兴趣随我们去东北吗?”


直到今天,苏三省都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脑中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疯了。


他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坐在他对面自称王天风的男人,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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