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eny

【酥糖/深海】歧路灯5(糖堆真假失忆梗)

搞事情,该杀就杀,搞事情的糖堆才是最帅的糖堆。

糖堆不是汉奸!
此处与电视剧《借枪》有交叉,大家也不用去看剧情简介,只是借用一个设定:我党曾在三年前组织学生刺杀日本军官,后因学生无经验全被当场击毙,军统天津站站长是个没用的东西。

章5 血花渡罗刹,一弹解千愁

那名日本人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明白为什么眼前浑身是血的人会问他这么一句话。

严颂声没有浪费时间在这个日本特务身上,见他不回答跨过他飞身翻回到了大厅之中。外围的特务和安保此刻已经很多都冲进了大厅,但依旧还有完全没有此种经验的与会人员慌不择路地乱跑乱躲。这次的安保完全由日本人负责,他们第一时间就自动分出一半人手,把所有原本就站在一起的外籍人士集体撤退保护好,另一半人手立刻开始拔枪反击。

日本人哪里会把中国人的命当回事

刺客和接应的人还在尽量避免波及无辜,安保和保镖却是肆意的射击只求快速取得火力上的压制。

天下事,还能更讽刺吗?

不少人已经被流弹击中,或是一动不动倒在地上,或者还在垂死挣扎。
本是明亮奢华温暖如春的大厅中,哀嚎连连,枪声四起,哭声一片。

一股浓稠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强横的充斥着人的鼻腔,呛得人仿佛要涕泪聚下。地上的稠厚的血被人踩得发黑,各种形状,各种色泽的血迹像是恶鬼笔下的催命符般扭曲虬据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四散在洁白的墙面上,飞溅在头顶原本盈澈的水晶吊灯上,又从上面落下来,仿佛是血雨烟煴,又仿佛是血雾弥漫。剩下的块块难得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像是一面镜子,斑驳而冷峻地再次复制了这片汪洋炼狱。

不过是再画一次罗刹血海。

乱世人,不如狗。

-----------------------------------------------------------------------------
没有看到苏三省和他的贴身小队,严颂声只用了一小片心神思虑到。
他飞速的分析着,按照当下情景,应该是他当时的位置距离大厅较远,又在中途中遭遇了赶过来支应刺客的同伙武装狙击。
以苏三省的能力,没有担心的必要。

严颂声将这缕思絮飞速抛诸脑后,快步跑向一个已经中枪气绝的日本特务旁,抽出尸体手中的枪,奔向正在被围攻的刺客方向。特务已经察觉了杀手的撤退计划,有组织的将他们分散开并向两个死角压进。但是这个用于舞会和社交活动的明厅四面环窗,还有好几扇玻璃门,准确的说更像是个大型的玻璃亭,配合门窗的开关,采光良好冬暖夏凉。对于这种建筑,并没有所谓真正的死角。只是不同于他身后的一侧,东北角处地势较高,窗户距离下面的地面有两米多的距离,跳下去触地的两三秒秒内非高手没有能力反击,是制服敌手的最好时机。这几个学生一看就是菜鸟,特务们是摸准了这点,训练有素又心有灵犀地将两个已经被割裂开的刺客压制向东北方向两侧。

他们是要捉活的。
严颂声的心沉了下去,他握枪的手都在发抖,感觉从自己的心口蔓延起一股寒意,什东西像是肿块一样哽住了他的咽喉。

他就近插入一个包围圈,一个右肩头已经中弹的学生只能半抬起手,颤颤巍巍的开了一枪之后用左手向另一边打了一个手势给他的同伴,而后翻过身后一扇打开的窗户而去。严颂声脚步不停,反倒是比其他站定或者是屈身射击的特务更快冲到那面窗户前。其他的特务反而是慢他几步,可当他持枪向外看去,整个人都冻住了。

由于受伤,这个学生几乎是全身扑在了地上。二月的寒风料峭大地冰冷而坚硬,从两米高的距离扑身砸下,五脏六腑一时间都被震得抽搐,他只能单臂支起身体想要站起来。
而不远处几个持枪的日本宪兵正在快速赶来,并在奔跑中向他射击。他们不想要他的命,却也并不止步于让他没有了反抗能力乖乖被捕为止。

也许日本人的天性里,就存有残忍的施虐因子。

学生艰难地尽量直起身开枪射击,可是他无力的右手根本抬不起来,子弹低垂的擦过不远处的石凳,划刻出一道深深地擦痕。就在同时刻,对面的日本人开了一枪,击中了他唯一能用来支起身体的左臂。

他们几乎将他的左臂打断了,血花飞溅,骨肉四散,严颂声好像能看到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下,裸露在寒冬中的白骨。那个孩子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上,而他的身边响起了一阵哄笑。
是其他的日本特务也赶到了窗边,也许是已经胜券在握,他们并没有让严颂声让出最前面的位置,而是端起枪甚至可以说是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发出鄙视和带着嘲弄与揶揄的嗤笑。

他们好像在看笑话,好像是在看什么表演。
看着这个孩子在剧烈的痛苦中挣扎。

“小日本!我和你们拼了!”学生牙关咬紧,在剧痛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匍匐在地上试图再次将枪半举起反击。
“砰”的一声,严颂声的身边又有人击出一枪,又是一阵夹杂着日语的大声哄笑,有个特务一枪打中了那孩子的右脚。

“啊!”断肢般的痛苦让他发出了让人胆颤的哀嚎,咳出一口鲜血,但他依旧没有停止手中的努力,在强烈的颤抖和痛苦中打出了最后一枪。也许是最后关头激发出的潜能,那颗子弹以仰角的轨迹飞射出去,正好击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宪兵的脚面上,那名宪兵应声而倒惨叫着翻到在地。

“中国不会亡!”那个孩子仰头大笑,带着凄厉和决绝用尽全力撕声高喊:“抗战必胜!”他手中的枪突然试图转向,可惨痛已经消耗了他的体力,消磨了他的精神,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他手中的动作是那么的的无力而缓慢。

严颂声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一腔年轻而黏稠的热血将他身下原本酷寒皴裂的大地和残冰浸润成一片温热的,带着血色的泥泞。

“八格牙路!”日本人们破口大骂,停止了讥笑,纷纷朝那个孩子举起了枪。

可有人比他们快。

“砰”

一颗子弹精确的穿过了学生的肩颈处,穿过他的锁骨间的层层血肉,带着他的热血钉入了那孩子身下的大地中,深深地将他的痛苦和呼啸埋葬在这片他为之付出生命的热土中。他立刻完全扑倒在地轻轻抽搐,一股血沫从他脖颈侧汩汩冒出。

严颂声已经握紧枪从高处跳了下来,他利落的单膝着地,神色平静而冷淡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学生,站起来,漠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着地膝盖处西裤被鲜血再次染红的地方。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另身旁一侧大厅花园的拐角,纵身越过一片矮矮的篱笆,带着满身血迹,翻入了另一侧的桃红林中。

毫不在意涌过来的和还在陆续跳下制服地上学生的日本人,以及远处正奔跑而来快速的用手中的相机记录这这一幕的记者。
--------------------------------------------------------------------------------------------------------------

冬日的桃红林并没有任何桃花,只有枯瘦嶙峋的枝杈,和红色的血迹。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按照地形,如果剩下的那个刺客能够破窗出逃,他就应该落脚在这片尚算浓密的桃红林中,有枯枝掩护逃跑胜算到还大一些。可意外的是,严颂声才在桃林中飞奔了几步,面前却出现了一对身着貂皮洋装的外国母女,女儿看着只有两三岁。两人在极度的惊恐中瑟缩在一株较粗的桃树之后。看到他一身血染犹如屠戮杀神般持枪向他们跑来,不由得放声尖叫。

这种意外也让严颂声脚步一顿,他完全没有想到在外面的花园中竟然还有外国嘉宾,照理来说这些外宾应该第一时间被日本人严格保护起来。他不知道的是,由于这个小女孩不懂中文,在大厅中听张仁蠡又臭又长的讲演非常烦躁想要哭闹,没有办法她的母亲只好带她到厅外游玩。本想拖到讲演后再回去,可是却听到了枪声和哭嚎声。

严颂声看到他们突然笑了,那笑容却没有任何生气,犹如一台冰冷的机械。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说,那是一个属于苏三省的笑容
大概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吧,他甚至带着几分慵懒的想到。

他勾起嘴角,就像勾起一把身边的屠刀,高高抬起手臂,站姿挺拔,脊梁笔直,高举手中的枪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曲线,最后如磐石般坚定地平落在胸前。

“S'il vous plaît”在生死关头,母亲的本能冲破了恐惧与生死的藩篱,那名母亲流着泪好像在哀求着,搂紧了自己怀中已经是哭到抽搐的女孩。
“Doucement avec ma fille.”她浑身战栗着,用一双已经被惊骇占领的双眸惊怖而祈求的看着他:“Pitié!Oh mon Dieu!”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忍不住啜泣不止,无法再继续说出任何一个字,却尽量将孩子推向自己身后,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完整的遮掩住自己的女儿。

那枪口并没有落在他们们面前,而是朝向了另一个刚刚跑到树下、浑身是血面孔上还带着极端惊悸年轻人前。她在惊恐中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也没有注意到他从不远处奔来时就在口中不停的高喊着什么。

那名年轻人走到近前,突然开始嚎啕大哭,他的面容已经被精神的崩溃击垮了,陷入了一种不自然的抽搐和扭曲。他在痛哭流涕中向另一个举枪的男人说着什么,高举手中的枪,好像要扑倒在男人前。而在他们身后一帮人已经听到他们母女尖叫哭啼的声音,夹杂着枪声呼号而来。

有时候,世间的事不过是一弹解千愁。

一声枪响后,一个鲜红的弹孔赫然出现在那名青年的眉间。

他年轻的面庞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带着几分惊慌,带着几分狰狞。生气与血色像是烟云消散在寒风中,潮水般从他的面庞上退却了,徒留一番空恨。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眼前的是一张苍白却漫溢鲜血的面孔,漠然低垂着眼睑,带着一种冷峭却嘲讽的笑容,像是被一种死气勾起的嘴角处深陷着一片荆棘般的讥诮。

犹如淬火而出地狱的火莲罗刹。

但他看不见从自己脑后奔涌出的,蔓延在严颂声脚下的鲜血和浆液,蜿蜒曲折,仿佛桃红花开的枝丫。

评论(7)

热度(46)